“你的女友跟别人跑了”
“对”
“你身无分文了”
“对”
“你的房车被别人拖走了”
“对”
“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
“干杯!”
“干杯。”
IAN死的那天晚上就是看的这部电影,不知道他看完没看完,也许他死的时候他家的电视机里还放着这个叫《Stroszek》的电影。
雪后苍凉的街道,没有表情但是却听着音乐的人群,为了50马克就可以让别人操的鸡,尖头的漆皮鞋,美国梦,一点也听不出阴郁的旋律。
史楚锡是个神经病,这样人就该死,IAN也是。
“你想要只什么样的鸡?”
“会跳舞的么?”
“会弹钢琴的么?”
什么是卑微?卑微从来不是自己的定义,而是社会上其他人看待和对待一个人的方式。是阶级细致划分后的结果。这是一个残忍的词,这个词意味着这个人的世界充斥着暴力,偏见,剥削,侮辱和绝望。任何褒义词在卑微的人身上变成了贬义词,而史楚锡非常不幸的就是一个卑微的人。刚出狱的史楚锡看起来是个心智异于常人的老实人,通俗点说就是“二百五”。他是社会最底层的生存者,但他又极富艺术天赋,拉手风琴弹钢琴都不在话下。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他依然是世俗里卑微的人。所以流氓们可以殴打他和他的女人
一部这么简单的小成本却能打动人心,深刻到这样的地步。这是电影功力,导演水准的展现。
也许是因为精神不够健全,反而对我们习以为常的社会保持着敏感。当别人都屈从的寻找生存之道时,史楚锡却一针见血的指出不相容的本质。精神上的折磨和肉体上的摧残是一样的,甚至更冷酷。
任何时候的社会都有不相容的人,就像是沙子。导演也许是个蚌,把沙子变成珍珠的人。
电影里的几个场面给我震撼。在医院,大夫笔画着展示早产儿惊人的握力。这种人类本能的需求爱抚。大夫后来亲吻婴儿的耳朵哄他入睡,接下来是保温箱中的婴儿。
史楚锡在德国时,在一个天井的地方独自拉手风琴。
刚到美国时,三人在夕阳下兴奋的挤到车窗前开着车。
失去了房子的史楚锡背对镜头,房子在他面前被拉走。瞬间他面对的一片荒凉的旷野。
史楚锡最后一站,史楚锡抱着火鸡拿着枪离开,卡车不停的在原地打转。
坐上空无一人的缆车。
镜头长时间对准鸡、鸭、兔子。
史楚锡最后一直抱着的那只火鸡,透着诡异。
一部好电影需要的就是把角色放在这样的场景中,足矣。
沃纳•赫尔佐格是一个充满“反社会”气质的导演,而且表现的经常轰轰烈烈,比如把一艘船拖过大山。相较而言,他与看上去呆滞木讷的演员布鲁诺•斯列斯坦合作的影片倒是显得平静许多,但是却反讽意味更浓,余味更耐人寻味。如《加斯•荷伯之迷》(本片还有个更惹人注目的译名《人人为自己,上帝反众人》)中,封闭的加斯•荷伯走入人类社会的命运反倒让人心酸,看看多么“反社会”。而《史楚锡流浪记》的主人公显得更加正常,这就是一个小人物的奋斗史,从德国到美国,德国的现实早已残酷无比,却也未能圆了他的美国梦,这个充满喜感的故事却让人五味杂陈,黑色幽默之后留下黑色的余思。
片中主人公布鲁诺,开场就从监狱出来,常常酗酒惹事的他属于典型的无产阶级一员,这次出狱的他看上去真要洗心革面,拉着手风琴,滑稽的演奏,想要打造自己的生活。然而,现实的世界充满残酷,这个弱小老实的男人,却不断受到同一阶层的流氓的骚扰和侮辱。不过,他也有所收获,平时也不会看上他的妓女伊娃因为受到凌辱和胁迫,出于一种避难和寻求安宁的本能
人生为什么?也许到死也只是给讽刺添个惊叹号。男主被纳粹深深伤害,潜意识逃避人世,出狱遇见女主,重见自己的音乐和乐器们,本以为获得新生,像新生儿似用力抓住能抓住的一切,渴望着美好,渴望着爱情和新生活的开始,但终究成空。
伊娃的名字好像救赎着男主,可她在现实,面对金钱那些数字衡量时,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到头来连自己一并毁灭了。然而讽刺的是一切的打击的来源,也是自己的因果。当强权压着男主在钢琴上下跪时,那是一种对生命尊严的毁灭。出逃美国等一系列举动,自己就好像片尾那个不断跳舞
看完相当压抑,好像在布鲁诺的人生里,浓缩了我们每个人生命中所有软弱、无力反抗的时刻。强大积极的人可能希望通过分析他的成长背景、性格成因来解释这种弱者的人生,以期弱者群体能够自立自强,和普通人一样,好歹能安然存立于世,避免如此悲剧。可这种想法除了滥施同情以外并没有任何现实的作用,弱者总是会存在,这是社会的常态。甚至强者也偶尔会陷入布鲁诺式的无助境地,被物质的或精神的桎梏,透不过气。所以布鲁诺不需要同情,他活在他失败的人生里,引起更多庸庸碌碌过活的你我一点自觉和警醒,也许就是最大的意义。
【史楚锡流浪记】你想要一只什么样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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