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结束在伊莲妮的悲泣里,镜头对准一整片的洪流,就像她颠沛流离的一生,那永远也流不完的眼泪。幼年失去双亲,中年失去丈夫,老年失去儿子,人生三大悲剧悉数加诸女主身上。悲伤的女人,哭泣着过完一生,直至失去最后一位至亲,眼泪如决堤洪水。
从1919-1949近半个世纪的流离失所,湿答答的路面何时晒干铺遍阳光,洪水泛滥何时平息重建家园,痛苦的眼泪何时止住换成笑脸。
这深切的伤痛,让我不忍去细想,如若人生承受这痛哪怕一种哪怕一刻也会忍不住哭嚎。除了洪水潮湿就是暗夜,除了雨就是阴云
《哭泣的草原》一开场,安氏又让主角迎面走向镜头,像决绝面对上帝对人类的一切非难,然而就在一场意料中的控诉开始前,他们总是止步或者平静地融化在宁静的画面里。
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大群人走来,在一条河前停下。
预感告诉我:这一切太像了。
于是男人开始叙述,身后有着苦难和逃离苦难一起跟随而来的人,并道有人向他承诺在对岸的某个地方将是他们新的永久领地。
这样的故事太熟悉太熟悉。几千年前也有这样的场景平静地发生过。一个男人引领着一群逃离追兵的希伯来人来到红海边,被眼前的大海挡去了前往迦南的道路,而那个目的地是另一个声音向他们许诺世代将属于他们的土地。
那一次,这个引领者的名字叫摩西,那个给与承诺的正是耶和华。
安氏电影画面构图里的那种"白"超过通常其他的电影,白得灵光闪闪,白得发出神性的光亮,深黑色的人物被突兀孤寂的安插在画面里,那样孱弱无力。
安氏的宗教披肩,布满神性,无处不在。
最惊讶的还是安哲的镜头,又稳又娴熟,几乎一场戏一个镜头走到底,但又不像洪尚秀式的长镜头在固定机位后只靠伸缩变换焦距来表现故事和人物,安哲的镜头完全是跟着人物的运动而运动,这需要导演的精密的走位计算。而这种运动的一镜式镜头节奏非常沉稳,不急不慢,娓娓道来,与片中克制的人物情感、内敛的故事以及史诗式的主题形成一种几近完美的统一。
如果只用一个字来形容全片,应该是“水”
你是你,你是他。你是大海上漂浮的房子,你是铁道上流浪的父辈。你是最后一块碎掉的玻璃,你是巴尔干分裂的孤儿,你是断绝了生育的母亲。
流放
安哲从未停止过流放,一种不知名的原因促使安哲永远生活在孤独之中,故乡就像一个虚幻的名词,在某处不可企及的地方召唤,但从未出现。他的主人翁从来都是四处漂泊,在德国,在波兰,在俄国,在不知名的小岛上。哭泣的草原看上去就像是安哲的一次意外,三个小时的故事全部发生在希腊的土地上,人们从遥远混乱的敖德萨返回到了希腊。安哲却用父亲沉重的叙述告诉大家,这不是一次回归,而是敖德萨和希腊对希腊人的双重流放,这个貌似故乡的开端,就如同河边模糊的倒影一样虚幻。
安哲的流放是沉静的,不动声色的,依琳娜牵着毫无血缘关系的亲人的手回到希腊,伊琳娜虚弱的坐着船回到村庄,她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和母亲,她就如同在独裁政府下柔弱的希腊,她的父亲带着丈夫的暧昧身份,她在窗台上为自己的哥哥和情人哭泣,她注定将从一个地方流放到另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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